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近期的对华言论引起国际舆论热议,尤其是其打“台湾牌”显示其“以安全换利益”的政策试探,反映了特朗普“不按常理出牌”和“做大生意”的个性特征。 国际观察家认为,特朗普时代的美国将开启中美新一轮经济博弈。在这场“微妙的舞蹈”中,中美两国的经济关系将何去何从?笔者认为可以着重从三个层面和一个关键词来把握。 第一层面是国家层面,即美国经济本身,须看清美国经济真正的痛点。目前美国经济在发达经济体当中相对一枝独秀,整体复苏强劲,美联储于12月14日再度加息,这是本轮加息周期以来的第二次。不少经济学家认为,特朗普运气不错,得益于“奥巴马红利”,这位新当选总统接手了一个比其前任好得多的经济盘。 8年前,奥巴马面临三大经济软肋:就业、赤字、衰退。如今,这三大软肋都已经不再疲软。对比一下数字:2009年初奥巴马上台时,美国失业率为7.5%,当年12月升至其任内峰值10.2%,而今年11月美国的最新失业率已经降至4.6%的健康水平;2009财政年度,美国政府财政赤字达到创纪录的1.42万亿美元,为二战后的最高水平,占美国国内生产总值10%,而在今年9月底结束的2016财年,美国财政赤字为5874亿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3.2%;2009年美国经济衰退2.8%,今年第三季度美国GDP年化增长率为3.2%,IMF预计美国经济2016年全年增长2.2%,这在发达经济体阵营中已堪称靓丽。 由于经济复苏强劲,美国对外谈判的底气大大增强。那么,美国经济是否就不再有软肋了?换言之,美国经济是否出现新的软肋?特朗普最关注的美国经济的痛点在哪里? 目前初见端倪的“特朗普经济学”主要有三个着力点:减税、基础设施建设和贸易保护,此外还有放松监管。三点当中,基建和贸易都可能与中国直接相关。基建上,特朗普宣称的5000亿美元至1万亿美元投资,如果仅从国内筹集恐怕并不容易。2017年3月中旬,美国政府又将面临债务上限压力,尽管共和党占据国会两院多数,但特朗普与国会议员的关系仍在建立中,其政治资本积累尚需时间。因此,国会对特朗普的支持力度究竟有多大,目前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种情况可能为中国资本进入美国提供新机遇。贸易方面,特朗普的保护主义姿态从表面上看会造成中美贸易冲突加大,但如果中国能运用利益杠杆,撬开美对华高技术产品出口的铁幕,则可以显著降低美国对华逆差,使双边贸易更趋平衡。但特朗普是否愿意冒美国之大不韪,打破以往总统恪守的高技术产品对华出口控制的安全底线,目前仍是未知数。 笔者推断,控赤字、吸投资、找市场,最终努力使经济增长成果在国内进行更平等的利益分配,以降低民怨,争取连任,这将是特朗普首任内的重点经济目标。 第二层面是双边层面,即中美经济关系,须分清合作点与冲突点。特朗普上台后,中美经济关系中既有的一些成熟机制会否坚持下去,如S&ED(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JCCT(中美商贸联委会)。再具体一点,迄今进展比较顺利的中美双边投资协定(BIT)能否在2017年结出成果备受瞩目。尤其是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如何与特朗普基建计划对接,更将引人关注。 第三层面是全球层面,即世界经济前景,须认识到利益交汇之处。全球金融稳定、世界贸易增长、气候变化协定、全球经济治理,在这些涉及到全人类福祉的公共空间里,美国将如何与中国合作,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两国。 展望未来,贯穿这三个层面的一个关键词是“引领”或“主导”。在经济全球化中,在各种多边舞台上,谁引领,谁主导,谁设计规则,谁来仲裁,新兴大国与守成大国之间的张力将更加紧张。如何做到张而不崩,保持韧劲与弹力,考验双方的智慧与能力。 特朗普的政治理想是“让美国再次伟大”和“美国第一”。事实上,美国依然是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综合实力无国能及。但特朗普所言的“伟大”是二战后美国几十年享有的“绝对优势”。现在,其相对优势在下降,美国人全球领导力“优越感”受到削弱的不安全感加剧。重回旧日巅峰感才是其“再次伟大”的终极追求。然而,世异时移,在早已变化了的世界政治经济格局中,特朗普的美梦要想在几年内实现,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世界经济论坛不久前的一份报告引用印度中央银行前行长拉詹的数据预测,到2030年,中国经济将占世界经济总量的18%,而美国经济则只占10.1%。特朗普所谓“去全球化”并不是要让美国“禁声”与“隐身”,而是要以他的方式千方百计地“刷存在感”。他会以特朗普方式运用“安全”与“经济”两大权杖,努力操控世界朝着有利于美国利益的方向走。 显然,在当前的国际格局下,特朗普仅凭一己之力不可能使美国再次伟大,这个深谙利益交换原则的商人将如何适应国际政治生态,将是未来的重要外交看点。 需要注意的是,从特朗普70年的人生经历与各种言论中可见,他只崇拜强人、不同情弱者。中国如何打好对美太极的柔与刚,将影响世界。
中美经济新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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